向白

三、

“我说小周啊……这都是我们这个月第三次来了，我们到底来干什么啊？？”在白鲸展厅再次坐了快一天的江波涛终于忍不住抱怨。自从上次来大白鲸海洋公园“到此一游”后，貌似玩的并不怎么开心（？）的小周同学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直接在网上订了两张年票，每到周末就硬拖着江波涛往海洋公园跑。这也就罢了，可关键是这小子一入馆就直奔白鲸展厅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痴迷的企鹅也提不起劲去看一眼。

这可苦了江波涛了。天天往这里跑，一呆就是一天，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会认为他俩在约会……这很不对啊喂！更何况，每场都是一样的内容，只不过参演的白鲸和驯兽师稍作调整，他已经进化到听到演出BGM就反胃的阶段了。再看周泽楷，场场都坐第一排，那期待的小眼神都快要窜出星星了……难道小周真的是在白鲸身上找到归属感了？江波涛暗自思忖。

他哪里知道，归属感是真的有了，不过不是来自于白鲸，而是来自演出中偶尔露面的某叶姓驯兽师……

灯光倏地暗了下来，已条件反射的江波涛用三点水想都能明白——今天的第四场白鲸展又要开始了。

说来也怪，似乎突然对大白鲸情有独钟的周泽楷，在大部分演出时间里都只是盯着玻璃发呆，丝毫不见狂热粉应有的热情。不过话说回来，小周会成为狂热粉……还真是，完全脑补不出来……

“……掌声有请两位演员，凯凯和叶教，闪亮登场！”

一段江波涛听来再机械不过的报幕预热，周泽楷却突然站起身，一米八的身高让他霎时间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完全忽视了江波涛尴尬的瞪眼扯袖子提醒，此时周泽楷眼中只剩下了那抹慵懒地倚在暗格口等候出场的身影。

音乐响起的瞬间，那人立刻一扫之前的惫懒，灵巧地纵身跃入水中。

旋转，浮动，下潜，上升……

每一个高难度动作那人都完成得一气呵成。周泽楷甚至开始觉得，这抹蓝色的身影本就是属于这片水域的，并早已与水色融为一体。他甚至恍惚能听到那人与白鲸的低声絮语，巧笑呢哝。

而那家伙又仿佛挑逗般的，每每游到贴近玻璃的地方，总会抛下一个飞吻和一串变幻灯光下斑斓的气泡。

明知道他看不见，周泽楷却总会不由自主地脸红一下。

想要，很想要。

想要那个人也和自己贴的如此靠近，想要他对自己这般轻声呢喃，想要他只和自己顽皮调笑，想要……他。

一天的表演在外人看来枯燥乏味，但对于心猿意马的某人来说也是过得飞快。等周江二人离开海洋公园时，城市的灯火早已成燎原之势。

江波涛沉思了一天仍然想不通，周泽楷究竟是怎么一次就成功搭上白鲸的脑电波的？于是，他秉持勤学好问的良好品质，直接向本人开口询问。

憋了半晌，周泽楷才闷闷地回了一句：“……很好看。”

嗯？原来不是搭上脑电波了，只是单纯地觉得表演好看？

好看就要买年票来看？

好看就要一到周末就来看？？

好看就要一坐就是一整天连续地看？？？

江波涛觉得这个逻辑还不如自己推断的关于脑电波的那个。

两人踏着暑气渐行渐远，殊不知有人已经完整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扯了扯悄悄拉低的帽檐，此人已渐渐将刚刚沉默寡言的少年和观众席中清秀高挑的身影叠合在一起。回想表演时第一次看到那孩子，那个几乎要趴在玻璃上的傻孩子……他挑眉一笑，熟练地叼起一支烟，看向远处依稀的背影：

“好看么？哥有那么好看？”

PS：咳咳，这里我们小周的话似乎两人理解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那么小         周到底是想表达个什么……大家自行感受哈~